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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章 侯府喜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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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聽蓉說得幹脆。

然而,榮慶侯府自始至終都沒有給高家下過帖子。

下帖子的人家是崔姑姑和鄧管家兩人一道挑揀出來的, 都是高門大戶, 也都是和善人家, 從未與榮慶侯府有過齟齬的。如高聽蓉這般的, 不用阿年反對, 崔姑姑便先看不上了。如此, 自然不會叫帖子送到高家府上。

至於別家的,陳侍郎家的也沒有下帖子, 趙尚書府上則更沒有了, 大長公主府那兒,礙於大長公主同皇上的關系,陳家還是送了帖子過去, 權當是賣個好便是了。再者,上回大長公主登門, 態度也還算不錯。

喜宴就在阿年打馬游街的第三日。

這日天公作美, 日頭晴朗得很,也沒有前些日子那樣冷。打從早上開始, 登門道賀的人如流水一般,從未斷過。不僅是那些收了帖子的親自登門了, 連許多沒有收到帖子的,也都送上賀禮,指望著能通榮慶侯府攀上點關系。人在京城,經事兒多了看得也明白,這榮慶侯府非但有皇上在後頭護著, 那陳家姑娘亦是個爭氣的。如今已經成了武狀元了,往後究竟怎麽樣,還不知道呢。

唯有一樣他們看得清楚,便是這榮慶侯府的聖恩,一時半會兒是斷不掉的。

阿年換上一身常服,跟著陳阿奶和大伯娘坐在席間。前頭也有宴席,是大伯他們帶著人應酬的,女眷這裏,阿年卻是避不了了。

事實上,她已經挪了好幾下位置了,可不論挪到哪兒,總有目光黏在她身上,時不時地偷窺著。即便不帶惡意,可也叫人難受呀。

阿年恨不得躲到蘇蟬衣後面去。

估摸著這些人覺得光看著還不過癮,沒多久,竟然挨個將阿年給圍了起來。

阿年有些惶恐,這些人她一個人都不認識。她將目光轉向顧茗幾個,顧茗她們不知道在說什麽,嘻嘻哈哈的,全然沒有管阿年的死活;阿年又看著蘇蟬衣,蘇蟬衣只是一臉欣慰的笑。

“這些人都是慕名過來,本就帶著善意,沒什麽好擔心的。再說了,你總該是要與人交往的,多與她們說說話,終究是不會錯的。”

說著,蘇蟬衣還將阿年往前推了推。

阿年避無可避,已經被這些好奇心甚重的姑娘家整個圍住了。

蘇蟬衣看著阿年如此的受歡迎,心裏有些小酸澀,可是只酸了一會兒便釋然了。阿年不只是她一個人的朋友,她珍視阿年,卻不能一直霸占著她。

這麽一想,蘇蟬衣反倒被自己給感動了,畢竟她這麽做都是為了阿年啊。

阿年完全不能體會到蘇蟬衣的用心良苦。這些姑娘家,於阿年來說都面生得不得了,可是這會兒她們卻拉著自己,像是跟自己很熟的模樣,一個個的,總有問不完的話。

譬如眼前這個張家姑娘,對阿年的好感幾乎要寫在臉上了,話也是一句解這一句,都不讓別人有開口的機會:“陳姑娘,我也看了你的武舉比賽,全程都看了,你可真是太厲害了,連那石堂主和顧公子都打敗了!”

阿年禮貌地笑了笑:“還好。”

張家姑娘又問道:“那你是不是自小就練武啊,同顧茗衛萱她們一樣?”

這事眾人都好奇得很,聽她問了之後,都巴巴地望著阿年,一雙雙眼睛都亮晶晶的。阿年壓力頗大,不自在地往後挪了挪身子:“沒有。”

“那你什麽時候學得呀?”又一個姑娘問道。

阿年誠實回答:“幾個月前。”

“幾個月前?!”

幾個姑娘發出難以置信地喟嘆,她們是涉世不深,可是又不是傻子,只學了幾個人的武便打敗顧公子,這事想想也知道不可能,不是吹牛就是說話的人太沒腦子。可是如今說這話的人是阿年,幾個人便是想懷疑也懷疑不起來了。

阿年是誰,是榮慶侯府的姑娘,是他們大齊頭一個女武狀元,是她們女子的驕傲。

阿年說的話,那能是假的嗎?

肯定不能啊!

幾個人都信了,一點兒不帶猶豫的。只是瞧著她們這般深信不疑的模樣,阿年反倒有些別扭了:“你們,真信?”

“自然,陳姑娘說什麽我們都信。”

阿年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,撓了撓頭,又解釋了一句:“我的力氣,比較大。”

“看出來了。”她們都是圍觀著阿年一路拿到頭名的人,自然知道阿年力氣遠勝旁人。

這屋子人多,看著也不是什麽說話的地方,張姑娘便建議道:“我來的時候看到園子裏還設了投壺的場地,不如咱們去外頭玩去,總呆在這兒,實在是太悶了。”

阿年不吭聲,往蘇蟬衣那邊看了一眼。

蘇蟬衣送了阿年一個鼓勵的眼神。

阿年心都涼了半截。

那些個姑娘家大概已經說好了,一致都決定要出去玩耍,連問也沒有再問阿年一聲,直接拉著她出去了。阿年也不能拒絕,崔姑姑說了,今兒她是東道主,得盡地主之誼。雖然阿年不大想盡,可是崔姑姑的話不能不聽。

幾個小姑娘一邊走,還一邊問阿年的話:“陳姑娘,你會投壺嗎?”

阿年一臉生無可戀:“不會。”

“不會不要緊,你這麽厲害,肯定一學就會了。”

“哦,多謝誇獎。”

“陳姑娘也太客氣了,我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。”

阿年都不知道這話該怎麽聊下去了。

一時又聽人小心地問了一句:“那陳姑娘,你這回得了武狀元,會不會也要隨軍出征啊?”

阿年回頭,見識一個生得溫婉的姑娘家,個頭還沒有她高,看著也是文文弱弱的,不像是能問出這樣話的。

“會的。”

眾人呼吸一屏,原來陳姑娘真的會隨軍出征啊。那可是戰場啊,打得還是西陵人,她們都聽說過西令人的暴行,印象中,那些都是茹毛飲血,蠻不講理的野人,同這些人開戰,還不知道有多危險。

可是陳姑娘竟然就這樣隨隨便便地說要出征參戰。一瞬間,這些人都自慚形穢了,一面擔心著,一面又忍不住更敬佩起了阿年。

這樣的話,便是再給她們一百個膽子,她們都不敢這樣坦然地說出來。

她們這樣一大群人,前呼後擁地走了,席間的人想不註意都難。陳阿奶是註意到阿年跟著她們出去的,不過她這會兒可不擔心什麽,那些個姑娘家她都看出來了,對阿年好得很,萬不會有什麽小心思,見不得阿年好的。

見不得他們家好的,今兒都沒請過來呢。

陳阿奶身邊的張家夫人還打趣了一句:“瞧瞧咱們的武狀元,還真是受小姑娘家的歡迎呢。”

陳阿奶聽著便忍不住驕傲:“我們家阿年自小便是招人喜歡的,家裏家外,沒有一個不喜歡她,不疼她的。”

李氏同蕓娘對視了一眼,心照不宣地笑了一聲。

“那可多虧了您家這狀元郎不是個男兒啊,若是男兒,還不知道要惹了多少姑娘家動心。”

“女孩兒也好啊,又不比男孩兒差。”說話的婦人順勢接了一句,又開始不著痕跡地打聽起榮慶侯府兩位姑娘家的婚事了。

蕓娘是順帶的,她們想要打聽的,主要還是阿年。

陳阿奶吹牛是好手,可是一提到這等“正經事”,那便如一個鋸嘴葫蘆,任憑幾個十多個官家夫人使勁的手段,楞是撬不開半個字兒。

想打聽阿年的婚事,笑話!

那是她敢說的嗎。

陳阿奶真是羨慕這些個無知蠢婦了,不知道最好,她還指望自己不知道呢,知道得太多有時候也挺愁人的不是?

面對陳阿奶的裝瘋賣傻顧左言他,幾位問話不得不咬碎了牙,鎩羽而歸了。

那頭阿年與幾個姑娘家玩投壺也玩得挺熱鬧的,不過熱鬧得是她們,阿年只是被強勢圍觀而已。這些姑娘同阿年接觸的越久,心中的敬佩便越深,儼然將她看作是無所不能的神人了。

瞧著不遠處的幾個壺裏都被投滿了,兩個粉衣姑娘在後頭暗暗歡呼。

一個道:“陳姑娘果真厲害,一學就會了。”

“人家哪裏要學,分明是以上手便會了。”

“是極。”半晌,那人又神神秘秘道,“你瞧見了沒,陳姑娘說話都好簡短哦,多一個字兒都不願意說,這性子也忒與眾不同了。”

“要不怎麽是武狀元呢,像這般就很好,話不再多,別人聽得清楚就行了,那麽多廢話的話咱們還不樂意聽呢。”

一句一句,恨不得將阿年往天上捧。

好在這話也只她們兩人知道,若是叫陳家人或是蕭繹知道了,指不定要笑死。

園子後頭,長寧縣主看著張望了許久的人,心裏的不安漸漸放大了。她也不知道,自己帶著高聽蓉過來究竟是對是錯。

在過來之前,長寧並不知道高聽蓉手上沒有請帖,只以為她是不願意獨行這才找了她一塊兒過來。只是在方才進府的時候被管事要了帖子之後,她才知道高聽蓉不小心將請帖“落”在了家裏。

到底是好友,長寧不得不替高聽蓉圓了慌,又給她擔了保,這才讓兩人順利進了榮慶侯府。再之後,兩人都沒有再提起請柬的事,這事便當做沒發生過一般。

兩人都心知肚明,只是沒有挑破罷了。

本來打算快去快回的,可進府之後,長寧反而更加不安了起來。她完全不知道高聽蓉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麽,這種毫不知情的感覺,委實太過叫人惶恐。再有,高聽蓉這模樣,委實不像是能快去快回的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這可能是女配倒數第二次出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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